法苑珠林卷第七十八
夫四蛇躁動三毒奔馳。六賊相侵百憂總萃。或宿重相嫌伺求長短。素懷結忿專加相害。了無仁義頓失慈悲。殺法殺緣教死讚死。或復潛行毒藥密遣祝邪。遂使含毒府藏鴆裂肝心。令其銜悲長夜抱痛幽泉。宛轉何辭。煩怨誰訴。故經曰。長者宅中多生毒樹。羅剎海上屢乞浮囊。亦如乾薪萬束豆火能焚。暗室百年一燈便破。故知瞋心甚於猛火。行者應自防護。劫功德賊無過斯害。若起一念恚火便燒眾善功德。是以惡性之人人畜皆畏。不簡善人。語則成毒。好壞他心。令他厭惡。人無愛者。眾所畏棄。如避狼虎。現被輕賤。死墮地獄。是故智者。見此等過。以忍滅之。不畏眾苦也
如正法念經云。若起瞋恚自燒其身。其心[齒*今]毒顏色變異。他人所棄皆悉驚避。眾人不愛輕毀鄙賤。身壞命終墮於地獄。以瞋恚故無惡不作。是故智者捨瞋如火。知瞋過故能自利益。為欲自利利益他人。應當行忍。譬如大火焚燒屋宅有勇建者以水滅之。智慧之水能滅恚火。亦復如是。能忍之人第一善心。能捨瞋恚。眾人所愛。眾人樂見。人所信受。顏色清淨。其心寂靜。心不[跳-兆+參]動。善淨深心。離身口過。離心愁惱。離惡道畏。離於怨憎。離惡名稱。離於憂惱。離怨家畏。離於惡人惡口罵詈。離於悔畏。離惡聲畏。離無利畏。離於苦畏。離於慢畏。若人能離如是之畏。一切功德皆悉具足。名稱普聞。得現在未來二世之樂。眾人觀之猶如父母。是忍辱人眾人親近。是故瞋怒猶如毒蛇。如刀如火。以忍滅之。能令皆盡。能忍瞋恚。是名為忍。若有善人能修行善。應作是念。忍者如寶應善護之。但諸眾生善惡現別。愚人凌罵他過為勝。智人下默以為第一。愚人因起小諍遂成大怨。若己得勝他怨轉深。若自理屈反加憂苦。若能慎言不說人短。縱他罵我皆是往業非為橫報
又六度集經云。昔者菩薩身為象王。其心弘遠。照知有佛法僧。常三自歸。每以普慈拯濟眾生。誓願得佛當度一切。從五百象。時有兩妻。象王於水中得一蓮華。厥色甚妙。以惠嫡妻。嫡妻得華欣懌曰。冰寒尤甚。何緣有斯華乎。小妻貪嫉恚而誓曰。會以重毒鴆殺汝矣。結氣而殞魂。靈感化為四姓女。顏華絕人。智意流通。博識古今。仰觀天文。明時盛衰。王聞若茲。娉為夫人。至即陳治國之政。義合忠臣。王悅而敬之。每言輒從。夫人曰。吾夢睹六牙之象。心欲其牙以為珮几。王不致之。吾即死矣。王曰。無妖言。人聞見笑爾。夫人心生憂結。王請議臣四人。自云己夢曰。古今有斯象乎。一臣對曰。無有之也。一臣曰。王不夢也。一臣曰。嘗聞有之。所在彌遠。一臣曰。若能致之帝釋。今詳於茲矣。四臣即召四方射師問之。南方師曰。吾亡父常云有之。然遠難致。臣上聞云。斯人知之。王即現之。夫人曰。汝直南行三千里。入山行二日許。即至象所。道邊作坑。除汝鬚髮。著沙門服。於坑中射之。截取其牙。將二寸來。象師如命。行之象處。先射象。卻著法衣服。持缽於坑中止住。象王見沙門即低頭言。和南道士。將以何事試吾軀命。答曰。欲得汝牙。象曰。吾痛難忍疾取牙去。無亂吾心令惡念生也。志念惡者。死入太山餓鬼畜生道中。夫懷忍行慈。惡來善往。菩薩之上行也。人即截牙。象曰。道士汝當卻行。無令群象尋足跡也。象適人去遠。甚痛難忍。躄地大呼。奄然而死。即生天上。群象四來咸曰。何人殺吾王者。行索不得。還守王屍。悲痛哀號。師以牙還。王睹象牙心即慟怖。夫人以牙著手中。適欲視之。雷電霹靂。椎之吐血。死入地獄。佛告諸沙門。爾時象王者我身是也。大婦者瞿夷是。獵師者調達是。夫人者妙首是。菩薩執志度無極行持戒如是
又智度論。釋提問佛云
何物殺安隱 何物殺無憂
何物毒之根 吞滅一切善
佛答云
殺瞋則安隱 殺瞋則無憂
瞋為毒之根 瞋滅一切善
又雜寶藏經偈言
得勝增長怨 負則益憂苦
不諍勝負者 其樂最第一
若行忍者則有五德。一無恨。二無訶。三眾人所愛。四有好名聞。五生善道。此之五德名平和事
又長阿含經偈言
愚罵而智默 則為住勝彼
彼愚無知見 謂我懷恐怖
我觀第一義 忍默為最上
惡中之惡者 於瞋復生瞋
能於瞋不瞋 為戰中最上
夫人有二緣 為己亦為他
眾人有諍訟 不報者為勝
夫人有二緣 為己亦為他
見無諍訟者 不謂為愚騃
若人有大力 能忍無力者
此力為第一 於忍中最上
愚自謂有力 此力非為力
如法忍力者 此力不可沮
又修行道地經偈言
其口言柔軟 而心懷毒害
視人甚歡喜 相隨如可親
口言而柔順 其心內含毒
如樹華色鮮 其實苦若毒
又赤嘴烏喻經云。昔有烏名曰拘耆(梁言赤嘴烏)游在叢林樹。產孺諸子在於樹上。時有拘耆。與一獼猴共為親厚。時叢樹間有一毒蛇。伺行不在噉拘耆子。無復遺餘。拘耆失子。悲鳴啼呼。不知所在。熟自思惟。知蛇所噉。獼猴歸見。問之何為。答曰。蛇噉我子。了盡無餘。獼猴曰。我當報之。時毒蛇行。獼猴前嬈之。蛇怒纏獼猴。獼猴捉得頭拽至石上。磨破而死棄擲而還。拘耆踊躍。畜生尚有相報。何況於人
又雜譬喻經云。昔有一蛇。頭尾自諍。頭語尾曰。我應為大。尾語頭曰。我應為大。頭曰。我有耳能聽。有目能視。有口能食。行時在前。故可為大。汝無此術。尾曰。我令汝去。故得去耳。若我不去以身繞木三匝。三日不已。不得求食。飢餓垂死。頭語尾曰。汝可放我。聽汝為大。尾聞其言。即時放之。復語尾曰。汝既為大。聽汝前行。尾在前行。未緣數步墮大深坑而死。喻眾生無智強為人我終墮三塗
又僧祇律云。過去世時有一群雞依榛林住。有狸侵食雄雞。唯有雌在後。烏來覆之。共生一子。子作聲時。翁說偈言
此兒非我有 野父聚落母
共合生兒子 非烏復非雞
若欲學翁聲 復是雞所生
若欲學母鳴 其父復是烏
學烏似雞鳴 學雞作烏聲
烏雞若兼學 是二俱不成
此喻道俗雖持禁戒雜染不純。相中似善口出惡言。欲喚是善口復出惡。欲喚非善相復出家
又伐毒樹經云。昔舍衛國有官園生一毒樹。人游樹下皆悉頭痛欲裂。或患腰疼。伐已還生。樹中之妙。眾人見喜不知諱者。皆來遭死。有智語之當盡其根。適欲掘根復恐定死。進更思惟。出家學道亦復如是。佛說偈言
伐樹不盡根 雖伐猶復生
伐愛不盡本 數數復生苦
心寤剋責即得初果
又孛經說偈云
惡從心生 反以自賊 如鐵生垢
消毀其形 樹繁華果 還折其枝
蚖蛇含毒 反害其軀
又善見說偈云
若人起瞋心 譬如車奔逸
車士能制之 不足以為難
人能制瞋心 此事最為難
又修行道地經偈云
其有縱瞋恚 怨害向他人
後生墮蚖蛇 或作殘賊獸
譬如竹樹劈 芭蕉騾懷妊
還害亦如是 故當發慈心
又百緣經云。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名曰賢面。財寶無量不可稱計。多諸諂曲。慳貪嫉妒。終無施心。乃至飛鳥驅不近舍。有諸沙門及婆羅門。貧窮乞丐從其乞者。惡口罵之。其後命終受毒蛇身。還守本財。有近之者。瞋目猛盛。怒眼視之。能令使死。頻婆娑羅王聞已心懷驚怪。今此毒蛇見人則害。唯佛能調。作是念已即將群臣往詣佛所。頂禮佛足卻坐一面。具白前事。唯願世尊。降伏此蛇莫使害人。佛唱許可。於其後日著衣持缽往詣蛇所。蛇見佛來瞋恚熾盛欲螫如來。佛以慈力於五指端。放五色光明照彼蛇身。即得清涼熱毒消除。心懷喜悅舉頭四顧。是何福人。能放此光。照我身體。使得清涼快不可言。爾時世尊見蛇調伏。而告本緣。蛇聞佛語深自剋責。蓋障雲除自憶宿命。作長者時所作惡業。今得是報。方於佛前深生信敬。佛告之言。汝於前身不順我語。受此蛇形。今宜調順受我教敕。蛇答佛言。隨佛見授不敢違敕。佛告蛇言。汝若調順入我缽中。佛語已竟尋入缽中。將詣林中。王及群臣聞佛世尊調化毒蛇盛缽中來。合國人民皆往共看。蛇見眾人深生慚愧。厭此蛇身即便命終。生忉利天即自念言。我造何福得來生天。即自觀察見在世間受毒蛇身。由見佛故生信敬心。厭惡蛇身得來生此受天快樂。今當還報佛世尊恩。齎持香華光明照曜。來詣佛所前禮佛足。供養訖已卻座一面。聽佛說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即於佛前說偈讚佛
巍巍大聖尊 功德悉滿足
能開諸盲冥 尋得於道果
除去煩惱垢 超越生死海
今蒙佛恩德 得閉三惡道
爾時天子讚歎佛已。繞佛三匝還詣天宮。時頻婆娑羅王聞佛說慳貪緣。時會諸人。有得四沙門果者。有發無上菩提心者。歡喜奉行
又百緣經云。佛在驕薩羅國。將諸比丘欲詣勒那樹下。至一澤中。有五百水牛甚大凶惡。復有五百放牛之人。遙見佛來將諸比丘從此道中行。高聲噭喚。唯願世尊莫此道行。此牛群中有大惡牛。極突傷人難可得過。爾時佛告放牛羊人言。汝等今者莫大憂怖。彼水牛者設來觝我。吾自知時。語言之頃。惡牛卒來。翹尾低角。刨地喚吼。跳躑直前。爾時如來於五指端化五師子。在佛左右。四面周匝。有大火坑。時彼惡牛甚大惶怖四向馳走。無有去處。唯佛足前有少許地。宴然清涼。馳奔趣向。心意泰然。無復怖畏。長跪伏首舐世尊足。復便仰頭視佛如來喜不自勝。爾時世尊知彼惡牛心以調伏。即便為牛而說偈言
盛心興惡意 欲來傷害我
歸誠望得勝 返來舐我足
時彼水牛聞佛世尊說此偈已深生慚愧。欻然寤解蓋障雲除。知在先身在人道中。所作惡業倍生慚愧。不食水草即便命終。生忉利天。忽然長大。如八歲兒。便自念言。我修何福生此天上。尋自觀察。知在世間受水牛身。蒙佛化度得來生天。我今當還報佛之恩。作是念已。齎持香華來詣佛所。光明赫奕照佛世尊。前禮佛足卻坐一面。佛即為其說四諦法。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繞佛三匝還乎天宮。時諸五百放牛人。於其晨朝來詣佛所。佛為說法心開意解。各獲道跡求索出家。佛即告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法服著身。便成沙門。精勤修習。得阿羅漢果。時諸比丘見是事已。而白佛言。今此水牛及五百放牛人。宿造何業生水牛中。復修何福值佛世尊。佛告諸比丘。汝等欲知宿業所造諸惡業緣。今當為汝等說。偈云
宿造善惡業 五劫而不朽
善業因緣故 今獲如是報
於賢劫中。波羅柰國。有佛出世。號曰迦葉。於彼法中有一三藏比丘。將五百弟子游行他國。在大眾中而共論議。有難問者不能通達。便生瞋恚反更惡罵。汝等今者無所曉知。強難問我狀似水牛觝突人來。時諸弟子咸皆然可。各自散去。以是惡口業因緣故。五百世中生水牛中。及放牛人共相隨逐。乃至今者故未得脫。佛告諸比丘。欲知彼三藏比丘者。今此群中惡水牛是。彼時弟子者。今五百放牛人是。佛說是水牛因緣時。各各自護身口意業。厭惡生死得四沙門果。有發無上菩提心者。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正報頌曰
愚人瞋恚重 地獄被燒然
豺狼諍圍繞 蚖毒競來前
[齒*(崖-山)]齰怒自食 背脅縱橫穿
自作還自受 恚火競相煎
習報頌曰
怒心多毒害 沈沒苦惡道
出彼得人身 餘報他還惱
見者求其過 憎嫌如毒草
此既無宜利 愚瞋何所寶
梁武帝欲為文皇帝陵上起寺。未有佳材。宣意有司使加求訪。先有曲阿人姓弘忘名。家甚富厚。乃共親族多齎財貨。往湘州治生。遂經數年營得一筏。可長千步。材木壯麗世所希有。還至南津。南津校尉孟少卿。希朝廷旨乃加繩墨。弘氏所賣衣裳繒綵。猶有殘餘。誣以涉道劫掠所得。并刻造作過制。非商估所宜。結正處死。沒入其官筏。以充寺用。奏遂施行。臨刑之日。敕其妻子。可以黃紙百張并具筆墨置棺中也。死而有知必當陳訴。又書少卿姓名數十吞之。可經一月。少卿端坐便見弘來。初猶避捍。後稍款服。但言乞恩嘔血而死。凡諸獄官及主書舍人。預此獄事及署奏者。以次殂沒。未出一年零落皆盡。皇基寺營搆始訖天火燒之。略無纖芥。所埋柱木入地成灰
梁秣陵令朱貞。以罪下獄。廷尉平虞[耑*(犮-乂+又)]考覈其事。結正入重。貞遣相聞與[耑*(犮-乂+又)]曰。我罪當死。不敢祈恩。但猶冀主上萬一弘宥耳。明日既是朱家墓日乞得過此奏聞可爾以不。[耑*(犮-乂+又)]答云。此於理無爽。何為不然。謹聞命矣。而朱事先入明日奏束。[耑*(犮-乂+又)]便遇客共飲致醉。遂忘抽出文書。且曰。家人合束內衣箱中。[耑*(犮-乂+又)]復不記。比至帝前頓足香橙上。次第披之方見此事。勢不可隱。便爾上聞。武帝大怒曰。朱貞合死。付外詳決。貞聞之大恨曰。虞[耑*(犮-乂+又)]小子欺网將死之人。鬼若無知故同灰土。儻其有識誓必報之。貞於市始當命絕。而[耑*(犮-乂+又)]已見其來。自爾後時常見[耑*(乏-之+友)]見來甚惡之。又夢乘車在山下。貞居山上推石壓之。月餘日[耑*(乏-之+友)]除曲阿令。拜之明日詣謝章門闕下。其婦平常於宅暴卒。[耑*(乏-之+友)]狼狽而還。入室哭婦。舉頭見貞在梁上。[耑*(乏-之+友)]曰。朱秣陵在此。我婦豈得不死。言未訖而屋無故忽崩。[耑*(乏-之+友)]及男女婢使十餘人一時併命。右丞虞騭是其宗親。經始喪事。見[耑*(乏-之+友)]還暫下堂避之。僅得免難
梁廬陵王在荊州時。嘗遣從事量括民田。南陽樂蓋卿亦充一使。時公府舍人韋破虜。發遣誡敕。失王本意。及蓋卿還以違誤得罪。破虜惶懼不敢引愆。但誑蓋卿云。自為分雪無勞訴也。數日之間遂斬於市。蓋卿號噭無由自陳。告語家人。以紙筆隨斂。死後少日破虜在槽上看牛。忽見蓋卿挈頭而入。持一碗蒜虀與破虜。破虜奔走驚呼。不獲已而服之。因此得病未幾而死。又杜嶷梁州刺史懷瑤第二子也。任西荊州刺史。性甚豪忌。新納一妾。年貌兼美。寵愛殊深。妾得其父書云。比日困苦欲有求告。妾倚簾讀之。嶷外還。而妾自以新來。羞以此事聞嶷。因嚼吞之。嶷謂是情人所寄。遂令剖腹取書。妾氣未斷而書已出。嶷看訖歎曰。吾不自意匆匆如此。傷天下和氣其能久乎。其夜見妾訴。嶷旬日而死。襄陽人至今以為口實
梁太山羊道生。為梁邵陵王中兵參軍。其兄海珍任漢州刺史。道生乞假省之。臨還兄於近路頓待道生。道生見縛一人於樹。就視乃故舊部曲也。見道生洟泣哀訴云。漢州欲賜殺。求之救濟。道生問何罪。答云。失意逃叛。道生曰。此最可忿。即下馬以珮刀剜其眼睛吞之。部曲呼天號地。須臾海珍來。又勸兄決斬。至座良久方覺眼在喉內。噎不肯下。索酒嚥之。頻傾數盃終不能去。轉覺脹塞。遂不成宴而別。在路數日死。當時見者。莫不以為有天道驗矣
梁東徐州刺史張皋。僕射永之孫也。嘗被敗入北。有一土民。與皋盟誓。將送還南。遂即出家名僧越。皋供養之。及在東徐亦隨至任。恃其勳舊頗以言語忤皋。皋便大怒。遣兩門生。一人姓井。一人姓白。皆不得其名。夜往殺之。爾後夕夕夢見僧越云報怨。少日出射。而箭帖青傷指。纔可見血。不以為事。後因[利-禾+皮]梨。梨汁漬瘡。乃始膿爛。停十許日膊上無故復生一瘡。膿血與指相通。月餘而死
周文帝宇文泰。初為魏丞相。值梁朝喪亂。梁孝元帝為湘東王。時在荊州。時遣使通和。禮好甚至。與泰斷金。立盟結為兄弟。後平侯景。孝元即位。泰猶人臣。不加崇敬。頗行倰侮。又求索無厭。或不愜意。遂遣兵襲江陵。俘虜朝士至于民庶。百四十萬口。而害孝元焉。又魏文帝先納茹茹主郁久閭阿那瑰女為后。和親殊篤。害梁主之明年。瑰為齊國所敗破國。率餘眾數千奔魏。而突厥舊與茹茹怨讎。即遣餉泰馬三千匹。求誅瑰等。泰遂許諾。伏突厥兵與瑰謳會。醉便縛之。即日滅郁久閭一姓五百餘人。流血至踝。茹茹臨死。多或仰天而訴。明年冬泰獵於隴右得病。見孝元及瑰為祟。泰發怒肆罵。命索酒與之。兩月日死
陳主初立梁元帝第九子晉安王為主。而輔載之。會稽虞陟。本梁武世為中書舍人尚書右丞。于時夢見梁武謂陟曰。卿是我舊左右可語陳公莫殺我孫。若殺於公不好。事甚分明。陟既未見有篡殺兆形。不敢言之。數日復夢如此。并語陟曰。卿若不傳我意。卿亦不佳。陟雖嗟惋決無言理。少時之間太史啟云。殿內當有急兵。陳主曰。急兵政是我耳。倉卒遣亂兵害少主自立。爾後陟便得病。又夢梁武曰。卿不能為我語陳主。致令禍及卿與陳。尋當知也。陟方封啟敘之。陳主為人。甚信鬼物。聞此大驚。遣輿迎陟面相訊訪。乃尤陟曰。卿那不道。奇事奇事。六七日陟死。尋有韋載之怪
陳庾季孫性甚好殺。滋味漁獵故是常事。奴婢愆罪。亦或盡之。常大篤病。夢人謂曰。若能斷殺。此病當差。不爾必死。即於夢中誓不復殺。驚寤戰悸汗流浹體。病亦漸瘳。後數年有三門生。竊其兩妾以叛。追尋獲之。即並敺殺。其夕復見前人來云。何故負信。此人罪不至死私家不合擅刑。今改決無濟理。投明嘔血。數日而終
梁武昌太守張絢常乘船行。有一部曲。役力小不如意。絢便躬捶之。一下即[辟/夕][(打-丁+片)/夕]。無復活狀。絢遂推置江中。須臾頃見此人從水而出。對絢斂手曰。罪不當死。官枉見殺。今來相報。即跳入絢口。絢因得病。少日而死
梁裴植隨其季叔。叔業自南兗州入北。仕於元氏位至尚書。植同堂妹夫韋伯鼎有學業。恃壯業氣自以才智常輕倰倰。植憎之如讎。後於雒下誣告植誣為廢立。植坐此死。百許日伯鼎病。向空而語曰。裴尚書死不獨見由何以怒也。須臾而卒。萬紐于中者。北伐人。仕魏世為侍中領軍。明帝勳專權在內尚書。僕射郭祚尚書裴植。乃共勸高陵陽王雍出中。中聞之逼有司誣奏其罪。矯詔並殺之。朝野憤怨莫不切齒。二年中得病。見裴郭為崇尋死(右此十驗出冥祥記)
法苑珠林卷第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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